27日在国图艺术中心,听远道香港而来的古琴名家姚公白先生《漫谈琴曲流变》的讲座。原来想人应该不会太多,不想在开讲之前,竟坐满了中心近三分之二的座位,且以年轻人居多。本来预定的十点到十一点半的讲座时间,到十二点了,大家都还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同样不想和大家告别的姚先生即兴为热爱古琴艺术的听众抚琴一曲才结束。
著名古琴家姚公白先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古琴艺术代表性传承人,现为香港志莲净苑文化部研究员。自幼从其父姚丙炎先生学琴,深得浙派姚门精髓,并曾受教于吴振平、张子谦。多次于国内、外讲学及公开演奏。曾发表《姚丙炎的古琴打谱》、《但曲七曲之辨》等多篇论文。
天地间事物都不会一成不变,自然风化,岁月留痕,世道变迁等无不留下变化的烙印。变,是永恒的,绝对的;不变,只是暂时的,相对的。
中国七弦琴音乐也不例外,在数千年的岁月里,古琴曲因琴器的材质、制作、用途及琴谱的谱式,琴乐的审美,时代之风尚等种种主客观的原因而发生变化。
两个小时的讲座,收获颇多,在这里想说的是从先生对古琴源流,琴曲的熟悉程度,可见出先生治学的钻研之深入与严谨。所言之曲信手拈来,对一支曲子,不同时期,不同流派的示范,每一个音符,每一次触琴,都像是从心而发,泠泠然若流淌出来,舒服自然极了,丝毫没有做作,是一种进入自由之境的自然而然的状态,也应该是一个艺术家表达的最佳状态。能得以聆赏,幸甚至哉!对我写作《我喜欢的十支古琴曲》启发很大。真乃:
弦上山水现
指下无古今
孙海蛟先生(后排左5)受到中原曲社热烈欢迎
听完讲座,从国家图书馆回家的路上,看到昆曲戏迷群正在聊孙先生到河南中原曲社拍曲传授的事。
中原昆曲社即将举办成立五周年系列活动,首场邀请到江苏省昆剧院著名演员孙海蛟先生,到郑州传授绝迹氍毹几十年的经典昆剧《六国封相》。这也是孙海蛟先生第一次走上传授讲台。
旧时戏班习俗,每年农历岁末,戏班都要封箱休息。封箱前的最后一场戏称封箱戏。封箱谐音封相,因此《六国封相》为传统保留剧目。戏班制取消后,这出戏绝迹舞台几近失传。《六国封相》由著名江南笛王王瑞林先生传授孙柏龄先生,孙先生传嫡孙—孙海蛟老师,百年经典一脉相连,传承有序。
孙海蛟先生授课中
孙海蛟先生出生于京昆世家,祖父是清末民初海上闻名的老生孙柏龄,曾多年跟程砚秋同台演出,父亲为南派京剧名角孙国良。
孙海蛟13岁进入江苏省戏曲学校学习,师从邵传镛、沈传锟、薛传钢、倪传钺、吕传洪、王传渠、郑传鉴、包传铎、周传沧、郭荣江、张永康、王正堃;工白面、副末、净行,会戏多,功夫好;吐字饱满有力,嗓音宽厚明亮,唱腔饱满纯正,表演细腻传神,声势夺人,文武皆备,家传师传,融汇贯通。他不仅活跃在昆曲舞台上,还潜心钻研昆剧理论,造诣精深,经常和前来拜访学习的大学学子探讨戏剧,与他们合作论文。诗书画样样俱佳,也是达到一种自然而然状态的艺术家。
孙海蛟先生在《三岔口》中扮相
孙海蛟先生书画
出生戏曲名门的孙海蛟先生,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看不惯在昆剧阵营里一些把握话语权的人士对昆剧的胡乱创新、篡改和亵渎,但又无能为力,于是经常自嘲。在路上,我又看到他把自己比为一条草蛇,说最多算条泥鳅,鱼目混珠而已。
有种说法,看戏分几重境界,最大众化的看戏看武打丑角,其次是妆容美哒哒的旦角表演,再是老生,演绎中多了些沧桑的故事。而看到最后的境界当为净,能从他们身上看到世态的炎凉,人物生存的真实。作为孙海蛟先生(江南布衣生)的粉丝,看不下去了啊,于是
夭夭说:你是蛟龙好伐了。真龙不怕深藏,真龙何惧火炼?得句曰:神龙见首不见尾,
穿江遍游*河北。
有朝一日冲天宇,
上天入地响惊雷。
群友
齊鈱接曰:海底蛟来到北番,
长空雁展翅中原。
江南布衣生自嘲曰:土鳖虫只会吃泥,
小龙虾必须红烧。
齊鈱接曰:涩青梅用来酿酒,
大螃蟹可曾清蒸?
夭夭:核桃龙盘踞金陵,
*脊兽一路向西。
群友
铿锵石榴:闲步芳尘数落红
江南布衣生自嘲曰:石榴花红色落泥,
爬山藤顺便上墙。
我最多就是个雾霾。
齊鈱:来北方做沙尘暴吧。
孙老师北上授艺,
真是北方曲友的福气。
江南布衣生叹曰:南北石榴都红,
东西天地一样。
夭夭接曰:石榴花开红似火,
东西南北韵中州。(昆曲的唱念语言是“中州韵”)
说到这里,陪同孙先生第一次前往授课的昆曲超级戏迷
之恩大姐说:孙老师在思考呢,找不到字了呢,哈哈哈……江南布衣生终于得句:朽木难刻诗书画,
衰败怎算虎豹龙。
夭夭勉强接曰:吹弹可破源自然,
零落尘泥更护花。
江南布衣生无比清醒:今朝夕霞透魅惑,
明晚酒精穿神经。
之恩大姐:天呐天呐噜噜噜,几个意思啊?夭夭接曰:酒不醉人人自醉,
夕去朝来空忘川。
江南布衣生有点愤愤然:太极新败骗子白,
昆剧旧货还要黑。
有酒就好
这是
夭夭觉秀才(我一直这样叫孙先生的,啊哈哈)今天最佳句呢,当时只顾想词儿,没发表看法,现在动手点赞,并得句曰:太白醉写太真意,
千里江山一旦抛。
无肉虚竹
齊鈱:一路行吟到中京
江南布衣生:马上闭口去新郑
夭夭:某在路上闲得慌之恩:去哪里呀?夭夭:随风走天涯齊鈱:刮得起?夭夭:一粒尘埃江南布衣生:稳得住!夭夭:钓鱼台了(国图回京西路上所经之地)!江南布衣生:好啊,严子陵独钓寒江雪。……
啊啊啊,多么深远幽静的意境啊!想想那首诗,想象那画面,愿意就停留自此,一种莫名的安顿。
孙海蛟先生信手挥笔
人们在忙碌着,都有一个小目标,但那遥远的已经似乎和理想没有半毛钱关系。记得小学时候都会写的一篇作文是《我的理想》,被启发可以大胆想象,只要是理想,不会离谱到哪里去。可是现在,看得多了,得到得也多了,人们动辄一个亿,要么上太空的,自是不能和以往的小梦想同日而语。
节奏之快,容不得拿出一点点时间来“虚度”;空间之小,斗室之中哪里还能放得下一张古琴桌;信息之多,谁能把精神世界游离在一段优雅的昆曲之美中来消受;压力之大,甚至已经没有精力到阳台上,看看自己偶尔心血来潮,搬回来的植物还留有几片叶子。浮躁之气,令纸质书翻开的总是那一页,永远没有看下去。
然而,扪心自问,那是你喜欢的生活么?那是你想看见的自己的样子么?
只是想把生命荒废在自己所爱的人身上,只是想把时间虚度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只是想再勇敢那么一点点,只是想再坚持一下下,让生活有那么一丝丝意趣,只是想在终将归去的路上,能从容淡泊那么一些些……
夭夭在等候粽子煮熟的间歇随手涂鸦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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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粽子的时候,吃的是爸妈去年做的玫瑰酱。
坐在桌前回味的时候,想起前天“今年不在老屋住,想起来回去看时,已经错过了花期,今年没有玫瑰酱了。”我去年七月初在家的时候,看到过院子里那年刺梅开的最后一朵花,和以前没有注意到的香椿树花……
夭夭自然而然